从本章开始听弹幕已经完全看不清内容,只剩下密密麻麻的[啊啊啊]和[666]在不断刷屏。角落里,一向毒舌的张佳乐难得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把直播音量调到了最大。
叶轩的手指在最后一个音符上轻轻一颤,歌声如同消散在风中的羽毛,轻柔地落在每个人心上。院子里安静得能听见树叶飘落的声音。
直到——
啪!啪!啪!
不知是谁带头鼓起了掌,紧接着整个院子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口哨声。直播间的人数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上涨,弹幕已经完全覆盖了整个屏幕。
叶轩这才如梦初醒般睁开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那个...没跑调吧?
琴弦轻轻震颤,叶轩的嗓音像一缕烟般飘进每个人的耳朵里。台下的观众席突然安静得能听见空调出风的声响,连最闹腾的小朋友都瞪圆了眼睛,小手攥着妈妈的衣服一动不动。
大鱼在梦境的缝隙里游过
老张头扶着老花镜的手突然停住了。这退休老教师仿佛看见一条火红色的大鱼从舞台上游过,鱼尾扫过时带起的水珠溅在他脸上,凉丝丝的。他下意识摸了摸脸,却发现是空调的冷气。
紫风的指甲不自觉地掐进了赵曼的手臂。卧槽...她小声嘟囔,却发现自己声音哑得厉害。赵曼根本没感觉到疼,她直勾勾盯着台上那个抱着吉他的身影,感觉有团火从喉咙烧到心口。
鹏鹏的手机啪嗒掉在地上。他顾不上去捡,两只手死死抓着膝盖,指节都泛白了。这个平时在直播间刷弹幕刷到手抽筋的男孩,现在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错过一个音符。
看海天一色...
周云突然坐直了身子。他昨晚刚跟老婆吵完架,这会儿却莫名想起第一次约会时去看的海。那天的晚霞就跟现在舞台灯光一样,把叶轩的轮廓镀了层金边。
叶轩的手指在琴弦上猛地一划,嗓音突然拔高:
怕你飞远去——
紫风一个激灵,感觉有电流顺着脊椎窜上来。她看见那条红色大鱼突然跃出水面,鳞片在灯光下闪着血一样的光。
怕你离我而去——
赵曼的眼泪唰地下来了。她想起去年离家出走时,妈妈追到火车站的样子。当时妈妈脸上就是现在叶轩唱歌时这种表情,像是要把整个灵魂都掏出来。
直播间弹幕突然断崖式下跌。管理员慌张地刷新页面,却发现在线人数不降反升——所有人都忘了打字,七百万观众同时屏住了呼吸。
更怕你永远停留在这里...
鹏鹏的眼泪砸在牛仔裤上洇开一片深色。他想起上周偷偷扔掉的艺考报名表,想起爸爸说玩音乐能当饭吃吗时喷出的烟圈。台上那个人影越来越模糊,却越来越亮,亮得像黑夜里的灯塔。
叶轩的尾音带着细微的颤抖消散在空气中。他闭着眼,睫毛在聚光灯下投出细碎的阴影,吉他还在怀里微微震动,像是刚经历过一场暴风雨。
台下静得可怕。老张头的手悬在半空,眼镜片上全是水雾。紫风发现自己的口红不知道什么时候蹭到了赵曼肩膀上,但没人care。连最聒噪的直播弹幕都停滞了整整三秒,然后突然像决堤一样炸开。
卧槽卧槽卧槽!
我他妈听哭了
这什么神仙嗓音
鹏鹏终于弯腰捡起手机,发现屏幕摔裂了。但他看着裂纹里叶轩的倒影,突然笑了。这笑容让旁边偷偷抹眼泪的周云吓了一跳——这孩子眼里闪着光,像是找到了什么稀世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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