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醒破忘瞳，我掀翻伪天道 第319章：业火焚身·王凌峰斩道救场

业火顺着陈玄风左肩的伤口往上爬。

那不是普通的火焰，没有温度，也不烧皮肉。它像一条黑色的蛇，钻进经脉，沿着因果线往心口缠。他能感觉到自己的道基在发烫，前世的记忆、今世的经历，全被这股力量搅动，像是要从根上烧成灰。

他动不了。

刚才那一剑耗尽了力气，血还在流，眼睛也开始模糊。金红色的光在他左眼里忽明忽暗，像快熄的灯。他知道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几息，整个人都会被业火吞掉。

楚河抱着生死簿碎片瘫在地上，喊不出声。孟小九倒得更早，连呼吸都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就在这时，一道剑鸣响起。

声音不大，却穿透了所有杂音，直刺耳膜。那不是谁在挥剑，而是剑自己在叫。

下一秒，两道剑光从裂隙上方劈下。

寒光与暖玉交织，形成一个“X”字型的斩痕，精准落在业火连接线上。

轰！

黑焰炸开，地面被烧出四道深沟。陈玄风肩膀一松，那股往里钻的灼痛感瞬间断了。

他踉跄后退半步，勉强站稳。

王凌峰落地，双剑插入地底，撑住身体。他脸色有点白，呼吸比平时重，但眼神没乱。

“你撑得太久了。”他说。

语气还是那样冷，可话里的意思却不只是来打架的。

陈玄风没回话。他现在顾不上说话，只能盯着对面的假阎罗王。

那团黑烟正在重组，脸上的人脸换了一批新的，嘴巴一张一合：“斩道者……竟敢插手轮回审判。”

王凌峰抬起眼，眉心的剑形胎记闪了一下：“你算什么轮回？不过是个披着规则外衣的劫奴。”

他说完，右臂突然一抖。

他自己都没察觉，袖子底下已经焦了一块。皮肤表面浮出蛛网状的黑纹，正慢慢往肩膀爬。那是业火的残丝，在他斩断链接时顺着剑气回流，钻进了他的经络。

但他没停。

他把双剑从地上拔出来，横在身前，低声道：“陈玄风，你还站着，就别躺下。”

陈玄风扯了下嘴角：“我还没到要人救的地步。”

“那你刚才在干嘛？”王凌峰冷笑，“等它给你烧出个舍利来？”

两人说话的空档，假阎罗王动了。

它左手的度化轮盘开始转动，方向变了。

不再对准陈玄风，而是锁定了王凌峰。

轮盘表面浮现出画面——一个少年跪在祠堂前，面前是具穿着僧袍的尸体。那人手里还捏着半页家书，上面写着“勿归”。

王凌峰瞳孔一缩。

那是他十岁那年的事。

父亲被佛门“度化”的那天，根本没人通知他。等他找到时，人已经变成了一尊金身佛像，摆在大殿最深处，供人叩拜。

他闭了下眼。

再睁开时，目光铁一样硬。

“我父之道，不由你评。”

他抬手，寒光剑飞起，在空中划出一道“断”字符印。剑气落下，直接把轮盘上的幻象劈碎。

可这一击代价不小。

右臂的黑纹猛地往上窜了一截，剧痛让他膝盖一软，单膝跪地。

他咬牙撑住，没倒。

陈玄风看见了。

他看出王凌峰不对劲，不只是累，也不是普通的伤。那种黑纹，和刚才缠上自己的业火很像，但更隐蔽，像是已经扎进了骨头里。

“你中招了。”他说。

王凌峰没否认：“小事。”

“这不是小事。”陈玄风往前走了一步，“业火种因，迟早反噬。”

“我知道。”王凌峰站起来，甩了下剑，“所以得在它发作前，把这家伙拆了。”

假阎罗王没再说话。

它右手的业火判官笔缓缓抬起，笔尖滴落一滴黑油。那油落地不散，反而像活物一样往中间聚，最后凝成一只眼睛的形状。

眼睛睁开，直勾勾盯着王凌峰。

陈玄风立刻出剑。

玄霜剑横扫而出，剑气撞上那只眼，炸出一圈气浪。可那眼睛只是晃了晃，又合上了。

“没用。”王凌峰低声说，“它现在认准我了。”

“那就让它换目标。”陈玄风站到他前面，左眼金红异色重新亮起，“我还没输。”

“你连站都快站不住。”王凌峰一把拉住他手腕，“让开，这是我的劫。”

“你的劫？”陈玄风笑了一声，“你知不知道什么叫业火焚身？那是要把人从因果链上抹掉，连转世的机会都不留。”

“我知道。”王凌峰松开手，“所以我才要斩。”

他说完，双剑同时举起，剑尖对地，轻轻一点。

嗡——

一声低鸣扩散开来。

不是攻击，也不是防御。那是斩道剑术的起手式，专为“断缘”而生。练到极致，能斩断人与天地之间的牵连，也能斩断恶念与宿命的纠缠。

王凌峰不是为了杀人，是为了斩掉这段不该存在的因果。

剑气升腾，化作一道弧光，直冲轮盘。

假阎罗王终于有了反应。

它整团黑烟剧烈震荡，脸上有三张人脸当场爆开，化作黑雾四散。轮盘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像是齿轮卡住。

可就在剑气即将命中时，它左手突然一翻。

轮盘射出一道红光，速度极快，角度刁钻，直取王凌峰命门。

陈玄风想救，但距离太远。

王凌峰自己也动不了。刚才那一击耗神太过，身体还没恢复。

眼看红光就要击中胸口。

突然，他右臂的黑纹猛地一烫。

那不是痛，而是一种奇怪的感觉，像是体内有什么东西被点燃了。紧接着，一股热流从手臂冲向心脏，又顺着经脉爆发出去。

轰！

他整个人被一层暗红色的光包裹。

红光不是灵力，也不是剑气，而是某种更原始的力量——是业火，但被他的斩道意志强行转化，成了护体屏障。

红光挡住红光。

两股力量在空中碰撞，炸出一圈冲击波。

王凌峰被震退三步，吐出一口血。

但他没倒。

他站在原地，右手垂着，黑纹已经蔓延到肩膀，皮肤下的血管呈现出诡异的暗红。

陈玄风冲过去扶住他：“你疯了？用业火反冲？”

“有用就行。”王凌峰抹掉嘴角的血，“它怕斩道。”

“你也快撑不住了。”陈玄风盯着他的手臂，“那火已经在你骨头里扎根。”

“我知道。”王凌峰抬头，看向假阎罗王，“所以接下来，得快点。”

他说完，抬起还能动的左手，握住暖玉剑。

寒光剑留在地上，剑尖朝天，像是在蓄力。

“你一个人上不了。”陈玄风站到他旁边，“我还能打。”

“你连剑都握不稳。”王凌峰瞥了他一眼，“刚才那一剑，靠的是血，不是力。”

“但我还能站。”陈玄风把玄霜剑横在胸前，“这就够了。”

两人并肩站着，面对那团不断重组的黑烟。

假阎罗王缓缓抬起双手。

度化轮盘和业火判官笔同时对准他们。

空气中传来锁链拖地的声音。

越来越多的黑影从裂缝深处爬出，全是被炼化的阴魂，手持锈刀，一步步逼近。

王凌峰低声说：“待会我攻左，你找机会破它核心。”

“你怎么知道它有核心？”陈玄风问。

“因为它怕‘断’。”王凌峰看着轮盘，“怕被斩的东西，就有弱点。”

陈玄风点头：“行，听你的。”

王凌峰深吸一口气，提起最后一丝力气。

他右臂的黑纹突然跳动了一下。

像是回应某种召唤。

他没管，只把暖玉剑举过头顶。

剑尖指向天空那一刻，他身后隐约浮现出一道虚影——是当年他在藏书阁里看到的守陵人画像，手持双剑，立于碑前，脚下是无数断裂的因果线。

“斩！”他喝了一声。

剑光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