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电梯门无声滑开,并未通向柔软的卧床,而是沉入地底,像潜入一座深海。
空气的温度骤降,带着服务器机组特有的、干燥而冰冷的气息,每一次呼吸都在鼻腔里凝成细小的霜粒。
金属地面反射着幽蓝的指示灯,脚步声被吸音墙吞噬,只余下低频嗡鸣在耳膜深处回荡——那是数万台服务器持续运转的心跳,如同远古巨兽在地心低吼。
指尖触碰到控制台边缘时,一股刺骨的凉意顺着手腕蔓延,仿佛整座地下堡垒都浸在液氮之中。
这里是秦舒资本的心脏——一个由无数数据流构筑而成,永不休眠的地下指挥中心。
穹顶是模拟的深邃星空,点点微光缓慢流转,投下冷寂的辉影,映在林晚秋专注的脸庞上。
但她并未仰望,目光只落在眼前环形展开的巨大光幕上,那是一张由亿万条交易记录编织而成的命运之网。
她脱下西装外套,随手搭在椅背,只着一件真丝衬衫,袖口挽至肘部,露出一段白皙却坚韧的小臂。
布料摩擦皮肤的细微沙响,在这片死寂中格外清晰。
“调取过去三十六个月,寰宇集团及其所有关联子公司、影子基金的全部资金流向图谱。”她的声音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命令一台机器。
话音落下,庞大的数据洪流在光幕上奔涌,亿万条交易记录被可视化为闪烁的光带,纵横交错,构成一张覆盖整个商业帝国的巨网。
光影在她瞳孔中疾速流动,像星河倒灌入眼。
空气中浮起淡淡的臭氧味——那是高密度运算引发的电离痕迹。
在普通分析师眼中,这是一片足以令人眩晕的数据迷雾。
但在林晚秋眼中,那觉醒后内化为直觉的“因果系统”,让这张网变得清晰无比。
她能“看”到,某些资金流上缠绕着浓郁的、代表恶意的黑色丝线,那是谎言、贪婪与罪恶留下的“业力痕迹”。
那些线条微微震颤,发出只有她能感知的尖锐蜂鸣,如同毒蛇吐信。
她的指尖在虚拟屏上飞速划过,如同拨动命运的琴弦,每一次轻触都激起一圈涟漪般的反馈震动,顺着指腹传入神经末梢。
“筛选所有与白砚个人账户、其控制的离岸信托有过三次以上间接关联的实体。”
图谱瞬间收缩,数万个节点熄灭,只剩下十二家公司在黑暗中闪烁着不祥的红光,像十二颗将熄的恒星,散发出灼热而危险的红外辐射感。
“再筛,剔除所有实际业务超过百分之十的。”
红光再次减少,最终只剩下七个孤零零的光点,如同鬼火般悬浮在屏幕中央,微弱却顽固地燃烧。
这七家,便是白砚用来操纵舆论、进行利益输送的空壳公司。
林晚秋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很好。”她纤长的手指在其中两个光点上轻轻一点,下达了第二道指令:“将‘星尘科技’的虚假专利和‘蓝海创投’的不良资产包,以匿名方式打包注入这两家公司。然后,把完整的交易记录‘不小心’泄露给《财经前哨》的特约记者刘明。”
这是她精心布下的“贪腐诱饵”。
此刻,这两块看似肥美的“肉”,足以让他们不顾一切地扑上来撕咬。
指令执行,数据无声地流动,一场精准的资本围猎在黎明前无声无息地完成了布局。
果然,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财经新闻的推送音在无数人的手机上响起——清脆、急促,如同警报拉响。
两家在海外上市的科技公司股价开盘即雪崩,随即被紧急停牌。
而公告显示的最大持股方,赫然便是寰宇集团两位董事以私人名义控制的海外基金。
那两人,正是三年前在股东大会上,要求对“林晚秋”执行最严厉“死刑判决”的财阀代理人。
同一时刻,远在城东国安局家属院的一间书房里,手机屏幕的强光映亮了傅斯年紧锁的眉头。
未命名的加密提醒正在疯狂闪烁——就像三年前那个暴雨夜一样。
他拆开一个没有寄件人信息的加密包裹,里面没有炸弹,也没有威胁信,只有一枚军用级加密U盘和一张质地粗糙的手写便条。
纸面粗糙如砂砾,字迹潦草而急促,墨水甚至有些洇开,仿佛是在极度危险的情况下写下的:“影燃二期,不止是芯片。”
傅斯年眼神一凛,立即召集了清源委员会最高级别的技术小组。
经过三个小时的暴力破译,U盘中的内容终于呈现在他眼前。
那是一段段来自某边境无人区军事基地的卫星热成像图。
图像显示,在深夜,有大量被蒙住头的人员通过地下通道被秘密转运。
他们的体温在红外画面中呈现出不规则的波动,像是被某种外部频率干扰。
更让他心脏骤停的是,附带的生命体征监测数据显示,这些人员的脑波共振频率,竟与三年前林晚秋在秘密手术台上苏醒时,被记录下的特殊模式有着高达百分之九十三的相似度!
一个冰冷的事实浮上水面:“影燃计划”从未终止。
它只是转入了更深的地下,以更残酷的方式,进行着活体实验。
傅斯年没有丝毫犹豫,他立刻将所有情报打包加密,直接发送给了那位位高权重的“高叔”的首席副官,并附上了一句言简意赅的讯息:“保护好她。这一次,我们要救所有人。”
而在城市西郊那座通体漆黑的玻璃塔顶层,白砚正处在失控的癫狂中。
他亲手砸碎了面前价值百万的曲面监控墙,玻璃碎片像冰雹一样四溅,划破了他的手背,血珠渗出,滴落在残存的屏幕上,晕染成一片模糊的猩红。
“废物!都是废物!”他嘶吼着,双目赤红,喉咙里滚出野兽般的喘息。
舆论的堤坝在一夜之间全线崩溃,他精心构建的谎言帝国正在被真相的洪水吞噬。
“白总,我们……我们还有最后的预案。”技术总监战战兢兢地递上一份文件,“‘认知瘟疫’第二阶段,那部纪录片已经制作完成,随时可以全网投放。”
白砚一把抢过文件,脸上露出狰狞的笑意:“对!投放!马上!我要让所有人看看,那个叫秦舒的女人,根本不是什么英雄,她是一个能控制人思想的怪物!一个境外势力扶持的意识入侵者!”
然而,就在名为《意识的囚笼》的阴谋论纪录片预定首播前一小时,互联网再次被引爆。
没有任何预兆,数百段时长不一的视频,通过无数个无法追踪的节点,同时出现在所有社交平台上。
视频的开头惊人地一致:镜头对准说话者的眼睛,虹膜信息被扫描,屏幕上弹出一个绿色认证标识——“身份:‘影燃计划’幸存者,DNA比对报告、原始医疗档案已同步上传至量子链公证处。”
“我叫赵谦,编号C-45。白砚的纪录片里,说我是被秦舒精神控制的受害者。真相是,我的家人被他们扣押,逼我照着剧本念稿。”视频里,一个中年男人颤抖着,解开衣领,露出脖子上一个还在微微闪烁的蓝色芯片植入疤痕——那微光在暗处如呼吸般明灭,伴随着轻微的电磁嗡鸣。
“我是一名记者,我曾参与三年前对林晚秋的污点报道。我在这里忏悔,我所有的证据都是白砚伪造的,他说,只要扳倒林晚秋,我就能得到寰宇的首席媒体顾问职位……”
一段又一段,血淋淋的真相,配上不可篡改的铁证,如同一记记重锤,彻底砸碎了白砚最后的挣扎。
白砚死死地盯着屏幕上那些他以为早已被控制、被遗忘的面孔,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几乎要从牙缝里挤出血来:“不可能……她怎么还能调动这些人?!她怎么做到的?!”
秦舒资本的地下指挥中心内,林晚秋刚刚挂断了来自沈烬遗徒“萤火”的加密通讯。
“老板,我们成功了。”萤火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激动,“按照您的指示,我们只定向激活了那三名曾参与财务审计的实验体关于账目的记忆片段。他们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下,念出了一串离岸银行的账户和密钥。”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们的神经接口尚未完全关闭。我们只能趁他们梦境波动最不稳定时触发残留记忆——但这会加速他们的精神崩解。”
林晚秋的目光落在光幕上,那里,一条全新的资金流向图正在被实时勾勒出来。
“追踪结果出来了。”萤火的声音陡然变得凝重,“这笔隐藏了三年的黑钱,近期被频繁调动,采购清单上……全是军用级无人机的核心组件和高爆炸药。”
一条隐藏在商业斗争与人体实验之下的,从敛财到武装的完整链条,终于浮出了水面。
深夜,万籁俱寂。
林晚秋独自站在顶楼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这座流光溢彩的城市。
霓虹在玻璃上折射出斑驳的光影,映在她静如深潭的眼中。
手机屏幕亮起,是苏慧夫发来的消息。
“法院内部消息,他们顶不住舆论压力,同意就三年前的旧案召开非公开听证预备会。但有一个条件,必须由‘关键证人’亲自到场陈述。”
林晚秋没有回复。
她只是抬起手,指尖轻轻摩挲着西装袖口下,那道早已融入肌肤的、浅白色的疤痕。
触感粗糙而温热,像一道沉睡的雷痕。
那是她死亡与重生的烙印。
“那就让他们看看,”她对着窗外无尽的夜色,低声自语,声音平静却带着无可撼动的力量,“死过一次的人,是怎么活着回来的。”
秦舒资本大厦顶端的最后一盏灯,在黎明前的黑暗中静静燃烧,像一座孤傲的灯塔,为迷航的船只指引方向,也为嗜血的鲨鱼亮起了坐标。
——而此刻,距离此处二十公里外,傅斯年的办公室灯光仍未熄灭。
刚刚结束与“高叔”副官的加密通话,他已确认:非公开听证预备会将于三日后举行,条件是由“关键证人”亲自到场陈述。
更糟的是,司法系统内的暗桩已启动应急预案,准备以“扰乱金融秩序”旧案为由,将刚走出监狱的苏慧夫重新拘押——切断林晚秋最关键的证人口供链。
他站起身,没有呼叫司机。
有些路,必须自己去走。有些重要的人,必须亲自去接。
夜风呼啸,黑色的宾利如一道沉默的闪电,划破沉沉的夜幕,朝着城北看守所的方向疾驰而去。
今夜,他不仅是资本的巨鳄,更是要为他的女王,提前清扫棋盘上障碍的执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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